黄陂区土地使用规划

28.二十八

宵禁后,索菲亚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她没有吃晚饭,饥饿让她非常清醒。突然,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是潘西。她感觉到潘西轻手轻脚地躺上她隔壁的床,而过了一会儿,潘西的呼吸开始变得沉稳而有节奏。索菲亚翻身下床,随手披了个袍子,走出了房间。刚才晚饭的时候,她特地研究了一下级长巡逻的路线,然后坐在房间里规划出了一条不会被发现的,通往医疗翼的道路。她敏捷地跑着,躲开在走廊间巡逻的级长,偷偷摸摸地一路小跑,闪身进入医疗翼。她探了个头进去,没有发现庞弗雷夫人的身影,她断定庞弗雷夫人这时候应该在哪里睡觉——她不知道庞弗雷夫人的行踪,但她特地询问了以前住过医疗翼的学生,都声称半夜庞弗雷夫人不会出现以及不会被声音惊动,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

索菲亚大步流星地走进医疗翼,走近德拉科的病床。他闔着眼,安静地睡着觉。医疗翼的窗帘透着一条小缝,借着小缝透进来的月光,索菲亚不至于在黑暗中看不清方向。她将病床周围的帘子拉起,以防万一。即使是在沉睡中,德拉科的眉毛也紧锁着,看上去在生气,似乎在梦里也在跟头条男孩吵吵闹闹。索菲亚看他睡得沉,不忍心叫醒他——但没有办法,她必须找他谈谈——况且他这几天不用上课,有好多觉可以睡,而自己明天还要早起。想到这里,索菲亚完全忍得下心了。她无情地轻轻摇了摇德拉科,同时尽力避免碰到他受伤的手臂。

德拉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金色的睫毛上下颤动。“德拉科。”索菲亚尽可能态度良好,挤出一个笑,“我来看你。”“我在睡觉。”德拉科皱了皱眉,有些迷糊地眯了眯眼睛。索菲亚以为他会有起床气,至少会很生气被吵醒,但令她吃惊的是,他居然没有。这实在是和他平时的形象有很大的反差。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似乎清醒了一点:“你来干嘛?”“我答应今天晚点会来看你。”索菲亚理所当然地说。德拉科完全清醒了。他又好气又好笑,单手撑着身子,仰着头:“现在也太晚了。你打扰到我睡觉了。”

索菲亚坐在他的床边的椅子上:“现在是宵禁。不想让斯莱特林因为我扣分的话,你就小声点吧。”她不知道怎么讲海格的事情才是合适的——她明明再来之前排练过,但没想到这么难——都是因为德拉科太喜怒无常的缘故。两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忽然,索菲亚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这让索菲亚紧绷的神经吓了一跳。

“对不起。”索菲亚说,“我没吃晚饭。”

德拉科懒懒地抬眼瞥她一眼,朝他床头柜上的零食仰了仰头。索菲亚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拆开他桌上的饼干。“别吃到我床上。”德拉科嫌恶地说。

“不会的。”索菲亚咬了一口小饼干,继续说,“我来找你呢,是来关心你的伤势。”

“你该宵禁前来。”

“宵禁前潘西一直在。我怕打扰你们。”索菲亚摆弄着手中的饼干。她在思考怎么开口。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潘西不是我的女朋友。”德拉科突然说。他看上去很不情愿提起潘西,所以他讲得很含糊。

“但那是迟早的事情,不是吗。”索菲亚又咬了一口小饼干,谈话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以进行,于是她感到稍微放松了一点,“潘西跟我说你暑假一直邀请她去家里吃饭。要我说,想必是因为你爸爸对她很满意。马尔福家族继承人的妻子,帕金森的女儿很合适。”

德拉科沉默了。似乎是索菲亚说中了某些事。索菲亚有些好奇,继续说:“我以为你不会在乎。纯血家族的婚姻难道不都是被安排好的?”“当然不是——你可千万别吃到我床上——多数人还是会和相爱的人结婚的,特别是那些尊贵的家族——像马尔福这样的家族——因为他们只会喜欢上纯血,显然。”德拉科说到他的家族时,得意地仰着头,又看了看索菲亚,盯着她手里的饼干,一脸嫌弃。

“所以,其实你不喜欢潘西?”

“我在努力尝试。”德拉科不置可否。但他似乎也不愿意多说。

“所以,你爸爸做的决定也不一定全都是正确的,是吗?”索菲亚试探性地问。她觉得这话题过渡得很棒。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德拉科看向索菲亚,“我从小到大只是照他说的做。”

“他觉得你受伤是海格的错,现在估计要找海格麻烦。”索菲亚将饼干吃完,在德拉科的默许下拆开了第二包糖果,“你也这么觉得?但海格跟你说过让你不要挑衅巴克比克的。”

“当然是他的错。我爸爸当然不会放过海格。”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他和他的课,和那只蠢马还是鹰还是什么东西的,都很愚蠢。”

或许是受了伤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是晚上,德拉科出乎她意料地好说话。即使这样,索菲亚还是察觉到说服德拉科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她沉默了一会,没想到德拉科突然直接问道:“你来看我,是不是就想让我饶了海格?”

索菲亚看到他灰色眼睛里的火光。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是既然他都这么问了,她也不想对他撒谎。她坦白说:“没错。”

“这怎么可能?”德拉科抱怨道,似乎觉得索菲亚的愚蠢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举起手臂,显摆给她看:“你看看我的手臂。它那个爪子,一挥,差点就把我的喉咙割破了!你知不知道……”

“德拉科?你在说什么,孩子?”庞弗雷夫人的声音从医疗翼的入口传来!索菲亚吓得一抖,和德拉科惊恐地对视一眼——但她反应很快,迅速地爬进了德拉科的病床下,将身子蜷起来,试图将自己和病床下的阴影融为一体,不被庞弗雷夫人察觉到异样。

“你在说什么?”索菲亚感觉自己刚爬进床下,庞弗雷夫人就拉开帘子走了过来。“没什么,夫人。我…刚刚做了个梦。可能是说了梦话。”德拉科一本正经地说。他的话语有些不连贯,但整体的表演索菲亚还是想给他打高分。索菲亚趴着床下,看着庞弗雷夫人的漂亮的鞋子在地板上来回踱步,感到心都要跳出来了。还好,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半信半疑地说:“好吧,那你可快点休息。伤口需要休息才能好得快一些。”“我会的,夫人。”德拉科低沉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索菲亚看着庞弗雷夫人的脚消失在医疗翼的门口,这才从床下爬出来。“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包庇你。”德拉科瞪了索菲亚一眼,“要不是为了斯莱特林的话……”“谢谢你,伙计。”索菲亚用低沉的声音打断他,像是即将赴死的战士一样悲壮地说出这句话,“我得走了,德拉科。斯莱特林会记住你今天为学院所做的一切。”她朝帘子外探了探头,敏捷地小跑出了医疗翼。她非常紧张,心跳得飞快,直到终于安全回到宿舍里,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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