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秋有些犯难。
万伍的尸体被砍成这样,自然不好再带回北镇抚司,一旦仵作验尸,便能知道万伍死于非命。
陆炳淡淡说道:“将他丢进乱石里。”
“陆大人的意思是?”
“只要谋逆罪成立,谁还管这些谋逆者是怎么死的。”
左千秋恍然大悟,他拎起万伍丢进塌倒的院墙中,那里左一具,右一具,尽是冰得邦邦硬的黑衣侍卫尸体。
一旁押解着马车的锦衣卫探子们,被这幕私刑惊得目瞪口呆,但当陆炳的眼神扫视过来时,每个人都像掉进了万年不化的冰窖,全身嗖嗖发抖。
探子们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就当什么也没看到似地缩了起来。
来的时候十几骑,回去却是一个浩浩荡荡的车队,几十辆马车不仅装着人犯,还有各种各样的罪证。
包括皇庄珍藏的各种字画、珠宝、瓷器等。
黄金白银、绫罗锦绣、药材象牙这些难以带走的东西则被封库,留了两名探子看守。
最关键的几本贿赂账簿,由左千秋捆好了背在肩上。
“陆大人,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仅凭咱们已有的证据,便可以申请缉拿衡王一家。”
陆炳笑了笑,反问道:“如果你是衡王儿子,知道事情败露,会怎么做?”
“连夜赶回青州藩地。”
“那就让他们回不去。”
陆炳放任着追雪不紧不慢地跟着马车,心中暗自揣摩。
藩王身在藩地,想要拿他们,仅凭侵占农田是不够的,勾结朝廷官员才是大罪。
不说贪污受贿案件审理起来耗时日久,就算最后审出来,涉案人员之多,恐怕会让顺天府与五城兵马司两个部门立即瘫痪。
法不责众。
以嘉靖的性格,也不会为了区区**,就得罪这么多的朝臣。
真正能给予衡王致命一击的是谋逆,虽然那支黑衣侍卫队的人都死光了,但留下的开元弓、火箭与三眼铳还在。
实实在在的谋逆。
陆炳不信嘉靖还忍得住。
回去用了两个时辰。
城门早就闭了,此刻又为锦衣卫打开。
左千户拿了牙牌出来,守城的兵士隶属五城兵马司,见到他们从大兴方向而来,不免猜测。
其中一名陪着笑脸问道:“千户大人,这是办了什么要紧的差事,好像抓了不少人?”
“你想打听案情?”
“卑职不敢!”
守城兵士急忙闭上嘴,打算仔细搜查装载证人的马车。
陆炳冷如刀锋的眼神扫向这三四名士兵。
原本正要掀开车帘询问的士兵们,莫名又将手缩了回去,一个一个笔挺地站立马车旁边,抬手放行。
这一幕不约而同地落在陆府的下人与北镇抚司的探子眼中,他们奉了陆松与夏瘐之命,前来南城城门等候陆炳回来。
陆府下人确定是自家公子没错,也不多说,急速回府报告陆松。
而北镇抚司的探子却凑了上来,笑嘻嘻地向左千秋行礼,之后又和各位同僚搭讪,探问大兴一行的结果。
哪知昨天晚上还和他称兄道弟的同僚们,此刻却冷淡得很,不仅绝口不提大兴皇庄的事情,还以锦衣卫制度来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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