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姐是我经纪人,你不是调查过我么?”严期有些冷淡的回答他。
季骁抱胸倚着墙看她:“我也没事无巨细到记得你身边每一个人,你那个助理说周一要回公司。”
严期抬头看他:“反正你也没打算去不是么?”
季骁不在意地一耸肩:“告诉你一声罢了,你不是对我擅自做主有意见么,那我就费心解释一下,我说了,现在重要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你需要把我的身体极快恢复到最佳状态,第二,让我们各归各位,到时候你想圆什么演员梦都行。”
严期干脆闭嘴不说话,她早知道,眼前的人,除了关心自己的利益,怕是半点不在意别人的人生,毕竟那都是可以用钱丈量的,他刚好出得起价钱,
“我没醒的时候,你没想过自己的身体如果“死了”,以后你只能住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也没有光鲜亮丽的身份,用你那种唯我中心论,该怎么办?”
季骁没想到她突然又开口,他并不在意她嘲弄的语气:“想过啊,那是最坏的结果,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只能接受,而且从结果论来说,其实相当于白捡了一条命。虽然过程艰难了一点,但是结论一样,我还是会不择手段回到我原来的位置,怎么样,我这样说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严期无声的勾了勾嘴角:“可能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你看你所有的话里,没有一个词是提起那个代替你消失的人,我猜你大概一秒也不会为她难过,也不会感谢她那具身体,说不定还会挑剔她女人的身体,不怎么样的职业,让你重新回到那个高贵的世界添加了不少的障碍。”
季骁走近了些,严期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或者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你如果要用你那一套悲天悯人或者说是公平论来要求我,那只能让你失望了,我是一个生意人,我喜欢给一切估价,感情当然也是有价格的。虽然我不生产这些没价值的东西,但是既然法律都承认精神损失费,我会为它买单。你的愤怒和委屈,以后都会明码标价,你觉得钱俗,那我可以体贴的换成你喜欢的,比如圆你的演员梦,或者让你包装的更高端,金马?好莱坞?都可以用钱给你买来,我并不是让你白干活,我推荐给你的是最优的变现方案。”
严期直视他:“你说的最优不过是你自以为是,是以你为中心而考虑的,因为钱是你最廉价的东西,你给的对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季骁不在意地笑了:“没错,我承认,但对你来说钱才是最有价值的不是么。”
说完他环顾病房,把视线放远:“你在这里住了怎么久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叹过有钱人原来是这样生活的,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环境、动动手指就有人来关心你。你进这个圈子难道不是为了挣更多钱、过更好的生活,当然,你要说为了什么梦想,我也不反驳。我们现在利益一致,我也并不想有其他人察觉你突然有什么反常,怀疑些什么,所以,不用把我想的太坏。但有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我没太多时间关注,你不用特别和我强调,我只会按照我的想法来。”
严期垂着眼睛没再说话,季骁也不在意,他掏出严期的手机找出周雷雷的电话,给他发了自己家的地址,他觉得既然双方坦诚到这个地步,那也不必瞒着什么了:“其实昨天我看了你的体检报告,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护理和复健都可以在家里做,但是目前我不想你过多涉及我的生活,所以委屈你在医院多呆着时候了。事故调查报告出来了,这几天我会去出事的地点,你无聊的话自己找点乐子。”
一连几天,果然一直不见他的人,严期被护士推着从十五楼的复健室回来时遇上了一对母子。
女人穿的很华丽,手里还拿着一捧鲜花左顾右盼,一见他立马面露惊喜,自己不敢迎上来,却推着身边的儿子:“快快,哥哥过来了,你不是一直喊着想他。”
及腰高的小男孩被她推了个踉跄,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瘪着嘴快哭了:“哥...哥,你好些了么?我,我在家很担心你,还给,给你做了卡片。”
严期看他背完了台词就塌着肩膀靠着墙不动了,于是身后的女人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个小纸片一个劲往他手里塞:“快给你哥送去,给他讲讲你画的什么。”
那小男孩一听这话,立马避之不及的躲开小纸片:“妈,你去给他讲,我,我怕。”
虽然季骁的ppt上关于家人写的还没百度百科详细,严期还是认的出这俩人就是季骁的继母和弟弟。
季骁大概也没想过会让她和家人接触,所以并没有跟她说过和这些家人的相处方式,看这情形应该不是什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但面子工程该做到哪个地步严期也不知道。
遭遇的第一个危机就是,她拿不准对眼前这位继母的称呼,依照季骁的个性,应该是叫不成**,可叫阿姨好像也不像是那个没礼貌的人的作风,严期一路被推着往前走,脑子里急速转动,正苦恼该怎么绕过这个难题,听见他们的话顿时松了口气。
于是,轮椅一停,她就扬起一抹笑,先朝小男孩招手:“还给我画画了?画的什么?”
小男孩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此刻瞪圆了看她,更显得大,把小半张脸都占满了。
严期看他一脸受惊不小的样子,琢磨着难不成跟这么小的弟弟,他也不给好脸色么,不过现在突然变脸肯定显得更不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