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兮单指按在眼尾,不晓得是不是昨晚失眠留下的后遗症,整个眼角发酸,盯着教学用书稍稍看的长了,眼底就觉得刺疼。
她闭了闭眼,点点湿意沾上羽睫。
对于为何而失眠,林念兮很清楚原因出在江彦成身上。
昨日午后,她如约与江彦成见面。江彦成带她去了江边,迎着微凉的江风,捧一杯清爽的水果茶,倒也还算惬意。
只不过谈话的内容多少煞风景了些。
“念念,我可能要长期留在S市,那边的公司希望我继续跟进项目。”江彦成剑眉微凛,等眼前的船只消失在视线后,打破彼此间长久的沉默。
林念兮隐约能猜到江彦成此番回来的目的,终于亲耳听到他讲,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唯一深切感受到的,竟是平静——多可怕的情绪。
时间果然能改变很多事,也能冲淡深厚的感情。七年,从大学时候走到现在,曾经也说过要彼此相携着走完一生的话,此刻回想起来,却再也记不起当时的心情。
林念兮望向江对岸,眼里的迷惘被风吹散,又聚起:“什么时候走?”
“下周吧,想把这里的事情先处理好。”江彦成转过身,指腹从林念兮的耳侧轻划而过,将她散落的发拨至耳后。
林念兮因着他的动作,微微皱了下眉。和以前一样,她不太喜欢与江彦成的肢体接触。纵然是,还在很喜欢江彦成的时候。
“你还是一样。”江彦成口里发苦,轻声叹息,“念念,如果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你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对吗?”
林念兮沉默。
“念念,S市和Z市的距离,并不算远,高铁两个小时就能到。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彦成············”林念兮摩挲着塑料杯的边缘,并不平滑的表面,在她指间留下寸寸纹理,“你真的觉得距离不算什么?”
一句话,问的江彦成无从回应,低垂了眉眼,说实话,他没有那么确定。
“阿姨来找过我,她希望我们············念念,我不是要逼你什么的意思,我尊重你的想法和选择。”
江上船只的鸣笛声隔空回荡,穿过耳膜,抵达林念兮心间,心湖的波澜,一圈一圈的漾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干涩的喉间挤出音节:“给我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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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师。”
思绪被唤回,林念兮捏住眉心微微闭了闭眼,缓和了心神后,循声望去。
“亦可妈妈?”林念兮片刻的讶异过后,神经一下子绷紧,“是亦可出什么事了吗?”伴随问话,林念兮从座椅里站起了身。以行为忠实于内心的角度来讲,林念兮做好了应对接下去状况的准备。
陆妈妈却是眉开眼笑的模样,看得出心情很好:“林老师别紧张,我家亦可挺好的,已经想通了。我今儿来,是想跟林老师道声感谢,我家亦可劳烦林老师费心了。”说罢,朝门口抱着两箱东西的陆爸爸招招手,“我和亦可他爸给您送了点水果来,这不快中秋节了嘛,还有几盒鲜肉月饼,林老师和办公室里的老师分着吃吃。”
本是分内的事,被陆妈妈闹得像是做了多大的善事,林念兮觉得不太好意思:“亦可妈妈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陆妈妈红光满面,招呼陆爸爸分水果给严宁安和五班科学老师的同时,提到苏君冉,“那个,林老师,上回救我家亦可的那位老师的办公室是在哪里?你说我也不认识,还想着当面谢谢她。”
“在第二间办公室,不过她现在应该在上课。”从何时起记得苏君冉的上课时间,林念兮也忘了,似乎很自然的就记下了。
“这样啊············”陆妈妈瞧了眼腕上的手表,有些犯难,“我一会儿还得去上班,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林老师帮忙带些水果和月饼给那位老师?”
“可以的,等她下课我拿给她。”林念兮点头应下。
陆妈妈满脸的感激:“诶诶,那就谢谢您了林老师,林老师真是好人。说起来之前我们还不知好歹的冲撞了林老师,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林老师见谅。”
所幸,林念兮左脸颊的痕迹已然隐去,如若不然,陆妈**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林念兮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被陆妈**客气态度弄得很是无措。有时候太过的“恭维”,也是种负担。
“亦可妈妈言重,我们做班主任的,关心班里的学生都是分内事,您不需要这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