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中原青州,正通大药局。
清晨,正通大药局的宅子里,廊庭外挂着一排排鸟笼,里面最夺目的是那只白眼喜鹊,鸣叫起来宛若天籁,可今天还没叫几声,却被铺天盖地,黑压压哗啦啦飞过的乌鸦群吓到了,顿时不敢在笼子里鸣叫,反而上窜下跳,十分不安。
“那‘小白凤’咋不叫了呢?”
旁边一间大屋子里,一位略显富态大老爷正对着铜镜穿戴衣衫,他听见外面的喜鹊忽然不叫了,敏感地纳闷道,“这是不祥之兆吗,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吧?”
“老爷洪福,哪里来什么不祥之兆?这喜鹊不叫了是多么正常,就是让凤凰来,它也不能一天到晚叫个不停吧。”大老爷旁边有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子,她一边帮老爷穿戴,一边安慰道。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那个大老爷开怀一笑,说道,“龟年呢,好几日没见他了,该和他商量一下进京的事了。”
“那孩子你知道的,调皮得很,出门从不给我们这些姨娘长辈打招呼的,就是老爷您他似乎也不怕你。”那女子说着,语气中有点嗔怪之意。
“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了,是有点不受规矩。”那大老爷说着却并无责备,反而很自豪,“不过这正是我兰知通的儿子该有的样子。”
“是啊,您倒是宠他得紧,不怕他闯出祸端。”那女的趴在兰知通的怀里娇声说道。
“他闯什么祸?他会闯什么祸?”兰知通反问道,“他一不嫖,二不赌,要是听话点,我这大药局以后就是他的了。这小子跟他娘一样,从不为我添忧……”
“哎呀!老爷你又提那个女人!”娇艳女子嗔撒娇道,“她都出家为尼那么多年了你还提她,你是不是还念旧情呢?奴家要生气了!”
“好好,我不提她了。”兰知通轻轻拍着怀里的女人,转而说道,“我猜龟年现在肯定和那个徐尝草爬山采药去了,他除了看医书,摘草药就不会干别的……”
正在说着,一老家奴突然闯了进来,着急忙慌的说道,“老爷,朝廷来旨了!”
“现在在何处?!”兰知通松开怀里的女人,问道。
“就在大门口!”
兰知通赶紧正了正衣冠,出门去,他不知为何大清早圣上就来旨意。
出得门去,刚过那花园门口,便见得一位身着大红袍的大太监,身后也跟着两个小太监。这几个太监全用白纱蒙着口鼻,这打扮十分古怪。
兰知通还不知道作何言辞,只见那大太监一看到兰知通便尖声尖气的说道,“你就是兰知通?”
兰知通弯腰作揖,“正是小人。”
“话不多说,快接旨吧。”那太监跟火烧**似的,很着急的样子。
兰知通和他的家奴通通拜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州兰知通,其子兰龟年,医术高超,享誉一方,吾皇感其医德,封为御医,官拜四品。召其择日入宫,为安庄公主治病,不得有误,钦此。”
大太监说完了后,环顾四周,“兰龟年去哪儿了?”
“禀公公,犬子外出择药,过两日便回来。”兰知通说道。
“那你帮他接旨吧。”说着大太监把圣旨交给兰知通转身就走了,好像家里起火了一般。
兰知通收到圣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他都会好好招待送旨太监,让他们舒舒服服的离开,这是他的生意之道——和所有人搞好关系。若是以往,那些太监找个理由也要在药庄里留下来过夜,根本不急着离开。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了?
“老爷,皇上又下什么旨了。”那娇艳女子此时才从屋里出来,“我听见什么公主病了。”
兰知通把圣旨捏在手里,看也不看,“生个屁的病,就是催龟年进京和她完婚,得什么病?她得了春心荡漾病。不过,这太监怎么走得那么急……”
那女子捂嘴一笑,“老爷连公主的坏话也敢说,真厉害。”
兰知通没理会她,皱着眉头喊道,“来人啊!”
听得主子呼唤,四周便跑来很多家奴,“谁知道那兔崽子去哪儿了?快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很多人相顾摇头,表示不知道公子去哪儿了,人群里有个家奴战战巍巍说道,“公子好像去了墨县。-->>”
“他去那儿干什么?”兰知通命令道,“把他给我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