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任愣了下,匆忙别过脸,拿起身边林初放的纸:“你好。”
他整理好自己再度看向林初,露出笑容,“谢谢你的纸——”
林初嘴角弯起一道很淡的弧度,在他身边坐下。
秦任将**丢到站台的**桶里,问:“你在这等车?”
林初想到刚刚看到的一个站点,说:“嗯,我去日楠广场。”
秦任点点头,眼底因哭泛起的红已经消失,神情恢复沉稳,他抿着嘴,想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初安静坐着,在等。
“你跟陈执……是男女朋友关系?”秦任问。
林初没有回答,秦任当她默认了,缓缓说:“你跟他之前的女朋友不一样。”
林初露出好奇的样子,“他之前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
“看起来跟他是一类人。”
“他是哪类人?”
秦任一顿,对上她清亮的眸,“看起来跟你完全相反的人。”
又沉声继续说:“但是他以前不像现在这样。”
林初偏头,“那他以前是像我这样吗?我在他家学习的时候,感觉他记忆力很好,对数学题目的反应不大一样……”
秦任诧异地睁大眼,“你在他家学习?”
她点点头。
秦任仍没收起惊讶的神情,“看来你真的跟那些女生不一样……”
他好像觉得不该这么说,干咳一声,“其实,阿执小时候成绩很好的,最好的就是数学……”
林初手搭在膝盖上,不自在地扣着,“我……想帮帮他,他喝酒抽烟,总是打架满身的伤……”
秦任眸光微闪,最后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其实我不清楚你们怎么相处的,但我知道他的女朋友谈得没有满两个月的,而你现在就要高考了吧?我觉得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现在你最该做的应该是跟他分手,好好备考。”
林初只说:“我听说过他有很多女朋友,而且谈得都不久,我总觉得他不快乐,很缺爱……我想帮他但感觉帮不了什么……这种事估计只有他的父母能帮他,我看他是一个人住,家里都是泡面和啤酒。”
秦任皱起眉头,手撑着膝盖看地面,不再说话。
林初看远处的雷。不知闪过几次了,天好像要裂开来,却一滴雨也没下。
“阿执不愿意别人提起他的父母,我可以跟你说,但你不要让他知道。”秦任声音低沉。
林初点点头。听他一字一句说那些陈执不让人提及的过去。
那个男生小时候成绩很好,父亲是刑警,母亲是医生,幸福家庭的模范。后来一次出任务父亲因为秦任而殉职,母亲没两年改嫁,继父不喜欢他,他便十六岁就一个人出来住了。
“他大概率考不上什么大学专科,也不打算继续上学了。你们不是一路人,他很沉重,你还年轻,你帮不了他什么,我能理解你那种想帮他的心理,但你还是好好上学吧,也算是帮他,让他不要因为耽误了你而再背一个责任。”
……
乌云终于被闪雷唤醒,大滴大滴的雨砸下来,噼里啪啦。
林初坐在公交车里,将车窗开了一条细缝,新鲜的风将肺洗了一遍,满腔的清新。
林初闭着眼深呼吸,报站报到了“日楠广场”,她下车,准备同站换乘到家的公交。
秦任的话在无聊的等车期间再次回荡。
林初一直给陈执贴着标签。
第一次见到他跟他的朋友,他们一身酒味,他满天黄发叼着烟,她看气场就将他们跟“李思巧”化为一类。都是混混。
第二次她在巷子里听到他们拿自己打赌,她将他们彻底跟“李思巧”混为一谈。都是作恶的混混。
后来陈执在她心里就有了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