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涛涛。
河滩上黄涂涂皆是披衣的僧侣,几队着赤甲的骑兵疾驰而过,踏的泥水四溅,长鞭飞舞,将两侧的僧侣抽得四散奔逃。
兵马到了高台之下,左右两侧各立了一金身,一位通体赤红,跨骑猛虎,一位面容慈祥,体生五目,松松垮垮地放他们过去了,那五目的怜愍面无表情,呆呆坐着:
‘天杀的明慧!’
五目在北边修行多年,当年湖上的事情就像一场梦,始终让他提心吊胆,故而这些年一直在尽力避过南下的事情,实力保存完整,比另一侧的赤罗要舒服得多,可今天很不痛快,甚至惶恐起来:
‘这还得了?我还要去湖上!’
他没有什么野心,只盼着安享荣华,万万不愿意做这种动不动就毙命的事情,抬了眉去看,见着赤罗悠哉悠哉,气不打一处来,只道:
“蠢货!”
赤罗耷拉了眉看他,冷笑道:
“怎么…五目道友怕到这种地步了?这次南下是有大好处的,有大人在前头顶着,哪怕修武在上,屠戮不成,杀一杀李周巍的威风,夺一夺仙道法器,哪个不是好生意?”
五目斜眼看他,答道:
“谅你修行百年,只修了个蠢不堪言,天下的好事哪里轮得到咱们?你以为杀了白麟的威风…就能够在释土更进一步了——那位奴孜摩诃…难道是靠杀了谁的威风上位的?虚妄如今能坐到你头上,又杀了谁的威风?”
五目眼神轻蔑,让赤罗皱眉不语,他与此人长久以来不对付,可几次大战下来,五目于其中置身事外,游刃有余,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位从大梁一朝存活至今的老前辈的本事。
‘在释土修行,有背景才是要紧事…没背景就更不应该拼杀…’
他皱眉思索,却听着一阵响动,高台上的狂风席卷,已有一男子乘风而落,身上的盔甲神光湛湛,手中握着一短柄赤斧,面上的疤痕随着他的开口而蠕动:
“明慧大士!”
五目眼皮一跳,遂见那天杀的明慧驾光而来,一张白脸圆润丰满,如同得道高修,身后的摩诃服饰与他相类,更年长些,身材高大,皱着眉不语。
明慧回了礼,笑道:
“见过公孙将军…”
此人赫然就是公孙碑了。
这公孙将军还算友善,点了点头,明慧却道:
“听闻将军手上有宝贝,大战在即,还得与我们谈一谈…只怕到时候不知深浅,还耽误了事!”
公孙碑微微抚须,顿觉有理,点头道:
“好!”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公孙碑身上,这将军一手拿着赤斧,一只手微微前抬,并且他掌心浮出一座小台来。
此台通体淡黄,如同土石之气堆迭,不过巴掌大小,铁锁横栏,高台矗立,点缀着大大小小的云彩,显得极为精致,定睛一看,依稀能见着正中心的圆形平台上插着两把小小的三叉短戟,每一道纹路都纤毫毕现。
公孙碑叹道:
“此物正是【晞光分仪宝台】,是治玄一榭之中赐下,今日借来一用,是极高明灵宝,不惧水火光电、风沙云烟,一旦祭出,便有千万晞光在天,分仪宝台在地,困杀敌寇。”
“灵机运转,神妙推动,催使到了极致,便会使分仪宝台上的短戟跳出,坠如雷霆,砸得人头骨破碎,浑然失神。”
公孙碑正色道:
“我已试过此物了,神通法力消耗如流水,寻常人持不住,威能也端得可怕!”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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