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没想到步重华竟然能这么狠心。”第二天南城分局,吴雩坐在支队长办公桌上,一边吃素三鲜包子一边唏嘘道:“那客厅又空又冷,那沙发又窄又硬,那长夜漫漫空虚寂寞、满心怨愤辗转反侧……步重华竟然真能无视我的苦苦哀求,就那么抛下了我,自顾自缩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吴雩被提拔为南城分局副支队长后,原先的副支杨成栋终于被扶了正,名义上成了小吴同志的领导,实际上成了领导兼零食饮料香烟免费提供商,连公安局楼下包子铺里买的早点都被迫分走了一半,剩下另一半是吴雩不要的鲜肉小笼包。他蘸着醋吃了一个,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步重华家那么有钱,楼上楼下又是钢琴又是健身房的,何至于你俩吵了架他就得去挤沙发?”
吴雩说:“嗐,你不懂。步重华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他觉得如果分居得太舒服就不算吵架了。冷战就是要咱俩都难受才行。”
“你难受了吗?”
“当然,难受得今早出门前连大虾蒸饺都剩了两个没吃完。”
“……”杨成栋难以置信问:“你是故意留着肚子来抢我早饭的对吧?!”
吴雩三两口把素三鲜包给塞嘴里,脸颊鼓鼓囊囊地,如军功章一般指着自己眼角下那块纱布示意他看。杨成栋立马不吭声了,憋屈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该,就该你挂彩,谁叫你不乖乖听话在原地等特警来?”
“这不是步重华第一次主指挥这么大的行动,我怕迟则生变,想着赶紧把人质解救出来好给他争脸吗。”吴雩擦擦手从桌上跳下来,轻车熟路去掏杨成栋的兜:“有烟么,来一支,我就叼叼我保证不点……”
杨成栋的寒毛瞬间炸了:“不!行!昨天车上那是最后一根咱俩已经说好了!”
吴雩两手拼命掏兜,杨成栋前捂后挡挣扎,两人踹翻了办公椅,哐当撞在桌角,顺办公桌滚上沙发,又从沙发摔在地上滚作一团;杨成栋犹如誓死捍卫清白的少女般,脸红脖子粗怒斥:“上次警汪给你一根烟,被步重华追着骂了三天!候局给你一根烟,被宋局亲自打电话安排全支队去体检!做梦!我不会再给你哪怕一个烟**了!咱们支队从今天起就对你实行坚壁清野!!”
吴雩:“放手!杨成栋你还是不是我战友?你还是不是我出生入死忠诚不二的战友?!”
“不是!!”
“啊我的心好痛!!”
“痛你妹,别掏了!**掐我蛋了!!啊——”
杨成栋直着脖子一声惨叫,正当这时办公室门咚咚敲了两下,步重华面色凝重地推门而入:“吴雩我今早又考虑了很久,昨天是我冲动了,我不该发那么大——”
步重华的声音戛然而止。
办公室地上,吴雩和杨成栋两人上下交叠,衣着凌乱,前者的手高度靠近后者裤|裆,后者正一脸通红捂着自己的**。
六目相对,地上那两位的表情都一片空白。
砰一声重响,步重华面若寒霜,摔门而去。
步重华真的生气了。
生气的步重华不仅把枕头被子搬到客厅沙发,甚至把自己的牙刷、毛巾、睡衣剃须刀等都从主卧淋浴间转移到了一楼卫生间,换句话说就是连同一个洗脸池都不肯跟吴雩共用了,藉此来表达他对于分居的决心。
廖刚对此感到非常疑惑,私下问孟昭:“老板有必要这样吗?要真那么生气为什么不来住办公室?反正他以前单身的时候一年到头把办公室当家,晚上睡觉还有值班室行军床呢。”
孟昭说:“你不懂,老板连客卧都不肯住,就是为了时刻杵在整个家的中心位,牢牢占据最佳视野观察点。”
廖刚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这样小吴每次只要走出主卧就必须得看到他了——不准出去跟姓杨的乱搞!领导w!”
“……”廖刚由衷地道:“我竟不知是该佩服老板高超的心理战术,还是同情被霸权主义专|制了的小吴,或者是可怜那位马上就要死于步重华暗杀的杨成栋……”
杨成栋自知已经上了暗杀黑名单,这阵子见了南城支队的都绕着道走。然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一伙被南城分局盯了几个月的毒贩潜进了五桥辖区,跟上家约在一家见面,准备交付大批新型致幻药物,杨成栋得到消息的时候南城支队已经赶到现场并开始交火了。
“一组跟我强攻!二组跟吴副队堵后门!”杨成栋套上防弹背心,一边给枪上膛一边大步冲下车:“毒贩有土制手|枪四把,腰间配备高度疑似手|雷物体,决不能让他们逃离警方包围圈!”
“是!”
杨成栋一把推开侧门,猫腰从消防通道疾奔上楼,突然只听楼上一声破门巨响——哐当!
“后援注意!后援注意!”喧杂的通讯频道里响起廖刚的狂吼:“携枪嫌疑人一名向你方脱逃,携枪嫌疑人向你方脱逃!!”
其实不用他再重复第二遍,一名红着眼的毒贩已经冲出消防门向走道冲去。杨成栋大骂一声我艹,刚要拔腿冲上去拦截,只听头顶又是一声破门而出的巨响,步重华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上去撞倒了毒贩!
杨成栋:“小心!枪!!”
只见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步重华劈手夺枪不成,毒贩在极度惊惧中疯狂开枪,砰砰几声子弹几乎贴着步重华耳边飞过,身后远处的大块玻璃顿时碎成了齑粉。这时杨成栋已飞身上前,拉着步重华往自己身后一挡,毒贩立刻疯了似地爬起来就往后门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