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基本上毫无防护,少数人拿着木头锅盖当盾牌,基本上很难防御。箭支入体,深入血肉。短短六七十步的冲锋距离,四城弓箭手射杀教众数百,死伤超过四百人。
“原来他们不是刀枪不入。”城头的士兵如是想着。
“原来我们不能刀枪不入啊。”进攻的教众心中也存着同样的疑问。
但战场的局面不容这样的杂念产生。所有人都呐喊疯狂往前冲,其他人自然也只有跟着埋头向前冲。况且死伤人数虽多,但放在整个战场上,一万五干多人的大军之中,几百人的伤亡根本无足轻重。
然而,长生军教众们很快遇到了第一个难题。他们冲到了护城河边才赫然发现一个问题,没办法过河。
指挥作战的孙恩也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如何攻城的概念。他只知道靠着人数多冲到城下,爬梯子上城。完全忽略了如何过护城河的问题,也没有准备任何的搭建浮桥的物资。
这让攻城的教众们此刻都傻了眼。他们拥堵在护城河对岸不知所措。这种时候是城头守军弓箭手的杀戮时刻。面对只有数十步距离的拥堵在河岸边的人群,最拙劣的弓箭手也能射中敌人。他们需要做的便是拉弓放箭,对着人群之中乱射便可。不必担心准确度,因为每一箭都能射中敌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考虑。
大量的长生军中箭倒下,虽然他们只在对岸拥堵了不到十几息的时间,所遭受的伤亡比之之前冲锋路上死伤的还多许多。数百教众惨叫着倒在箭雨之下,尸体栽到护城河中,溅起浑浊的水花。
“泅水过去,都愣着作甚,在这里等死吗?”有人大叫着跳入水中,朝着对岸游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会稽护城河其实不宽,不过八九丈宽而已。想来也不会太深,完全可以泅渡过去。一时间,扑通扑通一阵水花溅起,大量的教众跳入河中,往对岸游去。
城头的箭支无情的射击着,目标转向护城河中泅渡的教众。因为一旦容他们渡河到城墙下方,他们便要攻城。到那时,便无法从容的放箭阻击了。先阻止他们渡河才是要务。
箭支如毒蛇一般激射下来,射入水中发出波波的声响,如雨点落在水面上。泅渡教众的速度很慢,几乎是固定的靶子,大量的教众在水中被箭支射中,他们在水中挣扎翻腾,惨叫连天。
许多人被射杀在护城河中,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浑浊的护城河水本就是死水,此番被大量的鲜血浸染,很快呈现出诡异的暗红之色。
好在护城河不宽也不深,泅渡的教众大多数冒着箭雨幸运的上了对岸。但即便如此,护城河中还是很快飘满了尸体。又是数百教众在河水中丧命,也不知他们是否‘位列仙班’了。
但无论如何,当大量的长生军教众攻到城墙下方的时候,属于城头弓箭手发挥的时刻便已经接近尾声。因为人手不足,他们必须要转变攻击模式,应付攻城的兵士。敌人已经开始竖起云梯,开始攀爬了。
大量简陋的云梯搭上城墙,长生军教众们在各自分坛祭酒和护法以及小头目的催促之下开始向城头进攻。湿漉漉的教众们气喘如牛的沿着长梯往上攀爬,脑子里嗡嗡的响,麻木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是机械的按照别人的催促往上爬。
迎接他们的是铺天盖地的滚木礌石,长达丈许的长枪当头攒刺。守军用长长的推杆叉住长梯上端横梁,用力的推动,简易的云梯因为没有前方的铁钩勾住城墙,很轻易便被推动。长梯翻倒,梯子上一串教众顿时如下饺子一般摔落下去。
这是最为残酷的时刻,任何一次攻城作战,最为血腥残酷的时刻便是此时。别说是这群乌合之众了,就算是装备器械精良的军队,也难免在此刻付出巨大的代价。防守方在这种时候是占有极大的地利优势的,正因如此,据城而守往往是最为有效的防守策略。
大量的死伤在此刻爆发,滚木礌石砸的攻城教众鬼哭狼嚎,他们显然没有刀剑不入的能力。石块木头砸在他们身上,他们一样筋断骨折,更别说是长枪的攒刺和兵刃的砍杀,箭支的射击了。
教众们虽然疯狂,但是他们可不是**,也不是不知畏惧的行尸走肉和不知疼痛痛苦的机器。随着大量的伤亡产生,这些乌合之众们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场面。
当好不容易攻上城墙的数十人带着漫天血雨摔落下来的时候,教众们崩溃了。有人开始掉头跳入护城河中往回逃。这种行为引发了雪崩。大量的攻城教众开始朝后溃逃。这一切如瘟疫一般迅速扩散,导致了大范围的溃败。
孙恩在后方扯着嗓子叫嚷恐吓,但却无济于事。领略到攻城艰难和残酷的教众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溃败不可遏制。
巳时过半,仅仅进行了不到两个时辰的长生军的攻城战便草草收场。战场上留下了一干多具尸体,伤者不计其数。这支乌合之兵尝到了惨痛的失败的滋味,遭受巨大损失,狂热的热情也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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