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跟了他这么多年,白正安自是知道饭桶不会无故如此,不由得正了脸色。待饭桶歇得差不多时,连忙问道:“何事?”
饭桶仍粗喘着气,焦急道:“少爷,不好了,死人了!”
众人面色大惊,便连萧洛也转头望了过来,行人面色各异。
白正安眉头都拧了起来:“别急,细细道来。”
饭桶歇了这么半晌,已说得畅话,然面色还是涨红,挠着脑袋憨憨道:“我也不太清楚,是庄子上传来的话,白叔便派我来寻你了。”
白正安搀着苏瑾的手松了松。溯影适时地过来扶着苏瑾一边。
溯流也不再怄气,道:“你先去吧,我们今日自己去便是了。”
白正安略为抱歉地望了苏瑾一眼。今日本是商量着出来给他们备些干粮,这几日便上路的,然而如今,白正安心有不安。
苏瑾体谅着,将自己一部分重量移至溯影身上安慰道:“去吧,我们自己准备便好,切莫误了什么事。”
白正安仍是蹙着眉。他虽被特地养得不通政务,却也不是个**。素日虽是玩的疯狂,却也始终在尺度之间,绝不会留了什么把柄。
如今这个命案,对着达官贵人而言,说小,也可小到微乎其微,可一个不慎,也可能惹得一身骚,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不小心便是满门倾覆。白正安很是为难,左右看了几眼,止步不前。
苏瑾知晓白正安身份,镇远侯世子,滞留京中质子,如此尴尬的地位,若是闹出了什么事,怕是不好收拾,连忙催促道:“快去吧。”
萧洛自然亦是知晓白正安身份,看他们难以抉择,径直决定道:“白公子先行一步,我等随后便到。”
白正安的眉头松了些,看了眼苏瑾的伤脚,点了点头道:“请掌柜代为照顾一会小弟,马车稍后便到。”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小厮,便匆匆随着饭桶先行。
见他走远,萧洛带着溯影溯流寻了个地儿歇了不过一会,便等到了白正安安排来的马车。
红木马车,四角高高翘起,比起五银铺的青帐马车气派不少。然而当苏瑾坐到里面的小塌时,却深觉着实不如那辆青帐马车来得稳当。
马车疾驰时,少不得起伏,比起苏家马车自然好上不少,然坐过青帐马车后,便觉很是颠簸。
马车内又是他们两人,溯流本也让溯影进来歇着的,他驾马,可萧洛却将人拦住了。
那一刹那,苏瑾只觉心一咯噔。
这些日子虽时常抱怨着不见萧洛,无法与他商议苏家之事,尤其大半个月一晃而过,苏家许已到了那蛮荒之地。
苏瑾不由担忧苏父那文人身板,如此单薄,如何能受得了那辛苦劳作?苏母虽非高门子弟,却也自小衣食无忧,如何能吃得了这些苦?还有弟弟,奶娘,姥姥……苏家大大小小不少是受了牵连。
午夜梦回之时苏醒,总是湿了眼眶。可如今真要面对时,苏瑾却又不禁紧张起来,这话一旦出了口,苏家大小的命便真真要与这五银铺相连了。
若是当真不慎,苏瑾无法想象那般后果。低着头,绞着被子,心中百转千回。
“若我不主动寻你,你便打算就这么一直躲着了?”萧洛闭着眼,端坐一旁,淡淡问道,仍是片云淡风轻。
苏瑾抬头瞄了一眼。有时候真想去揪揪萧洛那***不变的脸,是否僵硬不能动,真好奇到底有什么事方能令其大惊失色。苏瑾在心中暗暗腹诽。
面上却故作惶恐,摇头实说:“我本也想早日寻你说这事的,自是我脚伤之后,溯流便拘着我,而你也不见人影,这才拖到这时的。”
萧洛心莫名舒服了些,睁眼看了下苏瑾的伤脚,心绪一转,想了想还是问道:“脚,可好?”
苏瑾连忙点头:“好。”却又猛的抬头“还要谢你救命之恩呢,若非是你及时,在那马蹄之下,我便是侥幸能保一命,怕也伤得不清。”
萧洛一直放在膝上的左手微动,右手又是一杯茶,摇了摇头道:“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