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期醒来时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年的恍惚,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医院,自己呆的是大概是间高级病房,房间很大,正对着病床是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窗外有一面湖,还有巨大的草坪,她不免有些疑惑,自己肯定呆的不是普通公立医院。
她轻轻转了转头,落地窗旁边是一组草灰绿的沙发,沙发规整大气,颜色大概也是为了配合环境,用的这样清新淡雅的绿,跟窗外那一片可以打高尔夫的草坪彼此应和,让人看着心情就好。
沙发上躺了一个人,看身形大概是个女性,严期看沙发明明很大,这人睡得却并不舒展,她虽看不清这人面目如何,却莫名觉得熟悉,她疑惑的眨了眨眼,有些闹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她分明记得自己出车祸了。
她想起这个,下意识的想伸手摸一摸头,她刚要有动作,病房内立马炸起哔哔的响声,她吓了一跳。
下一秒床头便立了一个人,严期才从自己可能受伤不轻的认知里回过神来,毕竟她连抬手居然都费力,甚至最后都没能成功。
她失落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床头的人。
心跳乍停,下一秒又像是按了起搏器一样,剧烈的跳起来。
是她自己,分明是她自己,可是哪里却又不一样。
“你是谁?”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虽然哑了,也很轻,分明是男声。
床头的人眼神复杂看向自己,像是既松了口气,又无法忍受似得。
下一秒,门被推开了,一众医护人员涌了进来,床头的人不得不让开,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她任由医生围着她,其中既有头发发白的老大夫,也有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甚至还有专门跟在身后记数据的,她颇有些受宠若惊,好在这些医生并不在意她的惊惧,只有那位年纪颇大的医生笑呵呵的安抚她:“醒了就好,醒了就不会有大事,你小子从小命大。”
小子!?
严期惊惧更甚,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手,修长白皙,指甲也修的圆润光滑,却也远比她的宽大,这是一双男性的手。
医生不仅仔细看了她床头监控器的数据,还细心的摇动她的手脚,确认了她肢体大致受损情况,其中外国医生用好听的美式腔跟自己的助理交代了些什么,然后她看见自己——刚刚站在床头的人、医生进来后就专注站在角落听的人突然出了句声。
用的是英文。
她从不知道从自己嘴里出来的英文是这样的,怎么说呢,像是母语一样自然,而且只是一句话而已,她居然有俩个词都听不懂。
医生大概也很惊讶,不知是为了她的突然出声,还是因为别的,却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她。
严期聚齐了全部的注意力,像是上学时听考试听力时那样聚精会神,然后,发现,听不懂的更多了。
尤其是俩人谈的入神了,明显变快的语速。
但她还是用自己贫瘠的词汇量,分辨出这俩人谈的是她的脑子。
brain,嗯,这个词她还是知道的,幸亏他们还说了好多次。
等医生检查完了全都鱼贯而出,一直站在角落的人才从窗帘的阴影里踱出来。
“你是严期,对么?”“她”先开了口。
严期用沙哑的男声答:“是!你是?”
“你这具身体的主人。”
严期又扫了眼不属于自己的手,勉强认可了这个答案,可是还是没忍住:“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也是我想问的,我仔细查过你所有的过往和经历,我们仅有的交集就是十天前的那场车祸,作为肇事方和受害者。”
严期盯着自己的脸,看“她”面无表情的开口说话,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她甚至不能全副精力听她的内容。
“十天?我躺着十天?”严期短暂的出神后,惊讶问。
“嗯,我以为你不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