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吓了一跳,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难免会被吓到的。
她很快就恢复镇定,道:“是水如枫水师兄吗?”
那个声音却没有回答她。
她只有道:“我叫上官瑾,是新入峨眉派门下的弟子,想找师兄谈谈。”她的口吻正如她的态度一样坚定而真诚。
不管是谁都很难拒绝这样的态度的。
那个声音许久才冷冷说出三个字:“谈什么?”他无疑已默认了他就是水如枫。
上官瑾回答也很从容:“我想知道你和师姐发生了什么事。”
水如枫又一次沉默,很久才淡淡道:“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这个“她”当然是指周怡双。
上官瑾道:“师兄何苦欺瞒。”
水如枫道:“是她让你来的?”
上官瑾道:“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才刚入门不久,你不觉得你管的有点宽?”水如枫冷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的话每个字都像是把刀,逼得人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上官瑾却像是早已打定了主意,笑了一笑道:“我听到的水师兄却是个重情重义,以身作则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大师兄,更不会被周师姐喜欢上的。”这话说了出来,连她自己都要被自己吓一跳。
若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去反驳别人的。
她从八岁那年就被朱焰燃一手抚养长大,早已学会不顶撞别人,和不强迫别人,内向保守,待人温和,早已成为她内心根深蒂固的性格。
她现在这么做,也许是她太想帮水如枫和周怡双,太想他们破镜能够重圆。
水如枫道:“你听谁说的?”
上官瑾道:“凝脂。”
“凝脂?”水如枫忽然笑了,喃喃道:“这小丫头。”这是上官瑾第一次听到他笑,虽然只是轻轻地一笑,但只听到了这个笑声,她就敢断定他绝不是个负心的人。
她也笑道:“师兄为何不出来与师妹说话?我已经发现了你。”她已发现了水如枫就躲在眼前这道瀑布下面,只是被瀑布遮挡,所以看不到他的人,只能听到瀑布激流的声音。
上官瑾只听声音就能辨别出方位,何况瀑布冲击而下的声音也不小,瀑布声和说话声混杂还能听得清楚,水如枫已有点佩服她了。但他的口气没有变,冷淡又透着威严道:“你不必多费唇舌,我是不会见你的,你回去吧!”
“师兄打算在里面待到什么时候?难道要待到周师姐自己找到你?”上官瑾道:“还是说你忍心看到周师姐为你伤心流泪?”
水如枫的声音忽然变得激动:“当然不是,谁若是让怡双伤心,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但如果是他自己让周怡双伤心呢?那又算什么?
“是我让她伤心失望了,所以我也不能放过我自己!”这就是水如枫的回答。
这个答案,像是同样刺中了上官瑾的心。
“师兄这种心情,师妹能理解……”上官瑾声音都弱了,弱得仿佛是在自我责罚:“如果你不想着弥补,惩罚自己,又有什么用?其实我也是,我也是一直在逃避,害怕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我……本该没有资格来这里劝说你……”
她已经彻底放弃,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真的不应该来这里,因为她自己都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怎么还能去说服别人?
她毅然决然地站起,离开。
水如枫道:“慢!”
他挽留,是不是因为他也发现了上官瑾身上,也有许多和他共同的相似之处?
上官瑾看不到他的人,道:“师兄难道想清楚了?”
瀑布后的水如枫让人捉摸不透他现在是什么表情,过了很久才道:“我可以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想不想听?”
这无疑是让人意外的结果,上官瑾眼睛已忽然有了光。
水如枫道:“事情的经过还得从师父前往皇天教的第二天说起。”
“那时峨眉派里有一位客人,说是客人,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这位客人和我们师父有着比较特殊的关系,师父离开之后,这位客人也有了离开的念头。”他说到这“客人”时,言语中已充满了深深仇恨。
“那时我受师父之命,直到她老人家回来之前,都不得让这位客人离开下山,但这位客人并不服从师父的命令,执意要走,我作为门下大师兄,又受师父命令,断不能让她离去,岂料那客人仍不死心,竟要大闯下山,由此当然就不免要动起手来了。”
“虽说她是师父的客人,可我看她年纪不过二十不到,为避免无谓伤亡,我当时就提出单打独斗,若是我输了,就让她下山,若她输了,则留在山中,不得再有下山念头,结果,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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