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叔早就搬过一条凳子,坐在桌前,开了一坛新酒,道:“要喝酒么?今天我请客。”他从头到现在都没看朱星寒一眼,因为倒酒时不可以分心,他倒得即快且稳,很快两个碗里就乘满了酒。
朱星寒道:“这时候还能如若无事一样,我真该佩服你。”
酒叔终于抬头看着他,苦笑道:“平日里大家都叫我‘酒叔’,说白了我只是个酒鬼而已,喝了酒多少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拿起酒碗喝了一口,又道:“我向你担保,这酒绝对安全。”意思是希望朱星寒能过来喝上一碗酒。
朱星寒道:“酒虽安全,人未必就是安全的。”酒叔道:“不错,可我们好像也不是敌人。”
他又继续解释道:“你一定怀疑我是皇天教的人吧,那可就错了,我只是一个酒馆的老板,为了在这地方活下去,我没理由不对皇天教服从。这道理你可懂?”
朱星寒道:“可我要是没有猜错,刚才你似乎给叶翔献计捉拿熊千千。”叶翔和酒叔的谈话,原来他都已听到。
酒叔道:“你很关心她?”朱星寒笑了笑,道:“那倒不是。”
酒叔又道:“你很了解她?”朱星寒道:“也不了解。”
酒叔忽然笑了,对于朱星寒的答案似乎很满意。他道:“那又何必问有关她的事。”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奉劝阁下一句,熊千千的闲事最好不要管,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只是一个小姑娘。”这句话的深意只有他自己明白。
所以朱星寒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他当然也知道熊千千不普通。
朱星寒道:“那我现在就管我自己的事。”酒叔笑道:“当然可以,在那之前不妨坐下来喝上一碗酒,这酒我相信你这辈子都没有喝到过。”
朱星寒微微一笑,真的走到桌前,拿起面前的酒碗喝了,他道:“这是什么酒?”
酒叔笑道:“龙涎香。”
朱星寒道:“世上还有这种酒?”
酒叔笑得更欢畅,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龙的口水?”他接下去道:“世上当然不会真的有龙,更没有龙的口水,‘龙涎香’本是海里提取的一种香料,极是珍贵,本是皇亲国戚才陪用得上的,不过在我这里,它就变成了一种酒,并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喝得上的。”
在说到这酒的时候,不难看出他对这酒的喜爱。酒叔又道:“你感觉如何?”
说到味道,他相信朱星寒一定会喜欢的,他在等朱星寒回答。
朱星寒面色凝重,煞有介事道:“说到味道,的确较其它的酒不同,不过就是……”说到这忽然停住了。酒叔也很是配合,淡淡笑道:“就是什么?”朱星寒本来凝重的脸,忽然好似罩上了一层冰,道:“难喝极了。”酒叔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沉声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朱星寒道:“什么意思?就是难喝极了,烧刀子都比它强上百倍。”
从来就没有人能说酒叔的酒难喝,就算是有,也绝不是真的。所以酒叔凝视着他,缓缓道:“你在说谎。”
朱星寒笑了笑,道:“不管我有没有在说谎,现在我都要做一件自己的事。”
酒叔道:“你想做什么?”
朱星寒道:“现在我就想杀了你。”
酒叔的表情更难看,道:“可我好像并没有得罪你,阁下凭什么就要杀我?”朱星寒淡淡道:“就凭这酒太难喝,让我喝这么难喝的酒,你就必须死。”
酒叔几乎就要笑了起来,这算什么理由?不过现在他哪里笑得出,他相信世上会觉得这酒难喝的人几乎没有,所以他知道,朱星寒这么说不过是找个借口要杀他而已。
朱星寒自信满满,真的准备动手。酒叔仿佛还谈笑有余,道:“原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看来你果然很关心熊千千的事。”他说着从凳子上站起,道:“你不用否认,从一开始你出手帮助她时我就看出来了。”他走到酒架前,并不像要逃跑的样子。
他知道若想逃跑,朱星寒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酒架上放满了许多酒坛子,他在某一个坛子上稍微转了一圈,又在另一个坛子上转了转,看起来平常不过的动作,其实已经触动了上面的机关。
架子从中间向两边分开了,这后面是一个密封的凹墙,足够几个人躲在里面了。里面有一个被捆绑住的人,这人被塞住了口,说不了话,朱星寒却认得是方羽!
朱星寒暗自后悔,若能早一刻先把酒叔制住,就不会变成这种局面了。但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知道原来方羽会被关在这里。
酒叔用**割断了方羽足上粗绳,让她可以行走,押着她拖了出来,道:“认得这小姑娘是谁么?这姑娘叫方羽,她就是熊千千在等着我去告诉她下落的人。”说完他把塞在方羽嘴上的棉布拔出。他要让朱星寒听听方羽的哀求,这样他逃跑成功的机会才会更大。
方羽咳了两口,叫道:“朱星寒,怎么是你!”
酒叔笑道:“原来你们认识,那就好办得多了。”他的**已抵在方羽脖子。方羽叫道:“你敢动我一根寒毛试试,我让朱星寒马上把你碎尸万段!”其实她-->>自己已经先害怕得很。
朱星寒冷冷道:“这女的可恶得很,上次白白吃了我一顿大餐,我早就想要杀了她,正好你把她抓住了,能杀了正是求之不得。”
方羽瞪眼道:“你……不过是区区一顿饭!”酒叔笑道:“既然她的生死你不关心,那我就先在她脸上划两刀好了。”他手上的动作可不是说说而已,**真的就要往方羽脸上割下去。
朱星寒真的忍心看着?就算那人不是方羽,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一声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