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姑娘!”颜欢急的跳脚,她环顾山谷,却再不见声响,只略略回味刚才的话,她便觉心中一阵愧疚与心痛。她满心悲戚的看一看夜空,知道再做停留也是无益,便迈步向山下走去。
远处,殷絮在一片泛着幽蓝光芒的花海中静静观望她的背影,一旁另一个一袭粉衣的艳丽女子亦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姐姐,”她轻声唤殷絮道:“是要借她们的手除掉五色狐?”
殷絮淡漠的笑一笑:“若是那样当然很好,五色狐便再不会威胁到我们了。”
“可是,秦老夫人的毒,我们答应过……”
殷絮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不要再说,继而叹道:“虽然没有帮她多活几天,但我也终究是尽了力,未负她所托。”她望着山下的茫茫夜色,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姻柳,你知道最令我感兴趣的是什么吗。”她不等粉衣女子回答,便兀自笑道:“我想,我找到关于传香的线索了。”
未用扶摇之术,走了许久颜欢才回到秦府,这时天已微亮,秦府管家直接带她进了正厅。只见骁阳、秦言、紫苏与秦老夫人皆在,骁阳见她无事显然松了一口气,秦老夫人念了句佛,道:“谢天谢地,还好平安回来。”秦言也显然放下了心,但还是不服输的嘲笑她:“一去大半夜,我们还以为你被妖怪吃了。”颜欢没有理会秦言,而是赶忙去探看秦老夫人,果真见她比昨日憔悴更多,念及之前殷絮说她时日无多,只觉心中一痛,眼泪便涌了出来。
众人显然未料到颜欢如此,骁阳惯也没见过颜欢这样,觉得有点慌:“是受了伤?!”
颜欢摇头,径直走到秦老夫人面前,看着秦老夫人关切而慈爱的脸,心中的歉疚和心疼汹涌而来:“老婆婆……”她说完这话再哽咽难言,站在那里不停的抹眼泪。
一旁的秦言无措的站起来,举起手向骁阳示意自己的无辜。老夫人把她揽进怀里温柔安慰:“不哭不哭,好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颜欢越想越难受,半晌才能开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耽误了为你延命的时机!”
骁阳和秦言对视一眼,秦言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颜欢好容易止住哭,哽咽着絮絮把殷絮所说的经过跟众人讲过,罢了便又复跪在秦老夫人面前,哀恸道:“老婆婆,我们本想抓住五色狐替你解毒,不想竟是如此结果,是我……都是我的错。”
秦言站在一旁久久无言,骁阳将信将疑的思索着这话里的真假。倒是秦老夫人望着颜欢笑的一脸从容:“不碍的,一把老骨头,该见得都见过,该看的也都看过了,除了言儿,我在这世上再没什么牵挂。”
“娘,”秦言急切打断她:“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治好你。”他看看颜欢,一脸的肃穆:“不是还有七天期限吗?不管需要什么财力物力只要开口,我一定倾尽全力,就算把夜郎山翻过来,也要给我抓到那只狐狸!”
颜欢止住泪,抬眼看看秦老夫人,心里突然有了方向,她点头道:“秦言这话说的对,我们不会放弃的。”她站起身望着骁阳,面上有了恳切之色。骁阳明白她的意思,未等她开口便说:“我定会尽力。”他看着颜欢,冷静道:“况且那妖物说的话也未必作数。夜郎山西北,我们现在就去会会它。”
“我和你们一起。”秦言立刻说道:“云中一带我很熟悉,夜郎山早年我也去过,多少可以帮上忙。”他略一沉吟,望着骁阳和颜欢郑重说:“何况,你们是为了我娘才去犯险,若不帮忙,我过意不去。”
骁阳和颜欢交换了神色,颜欢轻声说:“便让他去吧,老婆婆这样,他留在这里也一定很着急。”
秦言热切的点点头,走到秦老夫人面前:“娘…”他神色悲伤,黯然道:“之前……是我一直不相信,若是我早一点,或许就不会——”他摇摇头,哀恸的闭上眼长长吁气,道:“孩儿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他转眼望着紫苏:“我不在的时候,劳烦你替我照顾我娘。”
紫苏红了脸,低头讷讷道:“放心。”
秦言看她如此,略略有些尴尬,但终是有事挂怀,点头言了谢,便催促骁阳颜欢一同快些赶路。
三人一行到了夜郎山下已是傍晚,抬头望着因为树木林立显得有些阴森森的树林,骁阳不禁感慨:“夜郎山很不太平,”他望着夜郎山深不见底的山路,淡然道:“不过不用太忧心,颜欢先前见过的黑衣女子是何来路还未作数,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要误入敌人圈套,以免腹背受敌。颜欢,”他看了颜欢一眼,以她的道行,斩妖除魔的大事暂且指望不上她:“如有必要,你保护好秦公子。”
颜欢看看骁阳,又和秦言对望一眼,见他并无嘲讽之色,便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