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希望这家人不要耽误自己太久。
可纵使钱絮万般厌恶这家人,也从来没有想过她和这家人的重逢可以来得像今天一样快,那群毫不客气压榨过自己利用过自己并且抛下自己的人正体面地出现在灯火通明的机场。几乎每一个四处奔波,途经机场的旅客或许都无法忽视站在航站外等待接机的那家人。
男人一身服帖的西装,穿着得一丝不苟,手捧着一束艳丽的玫瑰。
而他身前,站着两个瓷娃娃似的五官精致的小孩,小孩穿戴得同样正式,昂贵,从衣服的logo中看得出优渥的家庭条件;如果不是面上的不情愿出卖了其中的小女孩,那作为旁观者,钱絮一定也不会对这幅画卷点评些许什么。
而这穿戴整齐而有体面的父亲和孩子们,很难不令人联想起他们此刻正在等待的人。
众人的猜测当然是男孩和女孩的母亲,而父子三人齐聚一起,为的就给回家的妈妈一个“惊喜”。不少路人同样都是家庭中的女性角色,她们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不由羡艳不已。
有位丝巾拉得老长的中年大妈干脆当着沈祈面儿说,“这小伙子不错哦,他老婆好福气,有这待遇。”
旁边的女人拉扯了自家老公的耳朵,“你的漂亮老婆在美帝出差快半个月了,你怎么也不和小宝一起给我搞个有仪式感的接机啊?”
手提大包小包的女人丈夫温顺而又服帖地道歉,并且表示愿意在之后补偿。
钱絮差点笑出了声。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不真真切切地了解过沈祈是个怎样的人,或许,她还真以为天底下真有这种绝世好男人。
世人爱看表面,只见得沈祈在外的光鲜,却不知,万事万物都有另外一面。
然而,她领略过他的卑劣和不堪。
最初,钱絮和大多数路人一样,默认了沈祈和他的儿女们在等程双意,可如果不是男人招手的动作确认无误对准了自己,那钱絮一定不会有其他的疑问。男人的步伐看似走向的还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本是看戏人,却差点成了戏中人。
她不知道沈祈营造深情款款的假象去给谁观赏,但总之,钱絮一开始就并不打算多看一眼。
钱絮这才缓缓回神,也终究明白沈栖月脸上的不情愿为何而来。
只可惜,她已经没有兴趣去探知了。
她的目中渐渐空无一物,曾经在她眼底如星星一样的男人,此刻,却变成了掠过的云烟,她径自走过他的身旁,不曾停留过多余的一秒。
他们交错的瞬间门,他几乎能够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带有压迫感的侵略气息。
但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无视。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近乎低沉的“阿絮”。
如果没有这一声亲密的无暇的仿佛他们之间门从来没有任何鸿沟的呼唤,或许,今天的钱絮还真能充当一个背景板的路人。
可她清晰感受到那一声近乎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她又一遍拉入谷底。
凭什么?
他想要见她的时候只需要这么叫一声?
他想离开的时候就能毫不留情地说走就走,想回头随时就可以回头,至于唯一的成本,大概就是这一束送给她这位“小保姆”的鲜花。而他现在这么做,是否会对自己造成困扰,他则全然选择了忽视。
当沈祈想要闯入一个人的生活,他似乎从来不在意是否得到了他的允许。
他默认他在任何的关系里占据着上风。
那自己在这一刻是不是要如同失去神智的女配,被迷得神魂颠倒,-->>为了那张禁欲难耐的脸,放逐自己仅剩下的尊严,接受去洗衣店打黑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