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荷包——
至深夜。今夜了无星辰。
寒月宫。
九狂已经进入梦乡,这里的夜很安静,没有虫鸣鸟叫之声,安静地让人舒心。
突然,九狂闭着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睁开,一双眸清凉无比,在已经熄灭灯火的寝宫之中,宛若一道指明的星辰。
九狂微微偏了偏脑袋,一双眸子,一声不响地看向了一个地方。
主殿之内共有两扇窗户,在夜晚睡觉前,意书都习惯性地将其中的一扇角度调制近乎三十度,夜夜如此,可是现在,那窗户开着,角度偏离,近乎九十度。
九狂的眼缓缓移动,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方小榻,踏上铺着冰蓝蚕丝锦被,此刻意书正躺在上面,安静的氛围里,九狂可以听到她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九狂转开了目光,微敛了眸,虽然此时此刻,没有丝毫的声音,可是杀手的本能让她感觉到了危机。
有人已经潜入。
九狂浅浅地吐出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将意书吵醒,这人既然能在意书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潜入,那么意书便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她太了解这类人的心里了,若是出声,她敢保证,无论这人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都可能让她死得更快。
突然,又是悄无声息,视线陡然一暗。
九狂心里一突,垂下的眸中寒芒一闪,可是抬起头时,眸中光彩已经尽数收敛,一双眼,呈现最本质的干净,缓缓朝上。
灰衫。灰发。
最重要的是那一张脸,伤痕纵横,恐怖至极。那一双眼睛,冷漠清明,皎皎如月。
九狂心中微微讶然,她没有想到,来到这里的人,竟然会是这个人,今日在月宫才有过一面之缘的——不归。
不归低头看着九狂,棕色的眸里清冷平静,同九狂那一双干净的眼对上,久久不语。突然,他缓缓地抬起了两只手,朝着九狂的小脖子移去。
九狂静静地看着,他的手移动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缓缓收拢。不归的双手同他的脸一样,疤痕满布,九狂感觉到了粗糙的触觉,磕得她甚至有些微疼,可是神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只静默地看着不归。心中却生出一丝无力。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即便是以前的自己,也无法搞定。我为鱼肉,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想过有这么一天。
不归的唇紧紧抿起,手缓缓收拢,眼中的清明终于在渐渐崩溃,丝丝疯狂从眼底浸染而出……一点,一点,一点,不断加力……不归的眼底出现微微的挣扎,本来可以立刻杀掉的人,却迟迟没有一击致命,可是那眸子却像一把世界上最血淋漓的刀刃,一刀刀划在他的心间,让他只想要将其毁灭!
**!
不归的手掌陡然用力!
剧烈的疼痛从脖间袭来,九狂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是不想挣扎,她只是不喜欢做无用之功,更不想白白搭上意书的命,毕竟,意书对她极好。
“哎~”九狂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在这了无声息中响起,无奈,惆怅,枉然,轻轻的一声,竟然夹杂了这么多的情绪,像极了她这短暂,白白捡来的一生。
可是就这一声,却让不归的手陡然顿住,眼底的那丝疯狂缓缓褪去,他像是瞬间从一场噩梦中惊醒,额头上竟然蹭蹭冒出冷汗,一双眸子看着九狂,刹那间迷茫,随即而来的,便是疼痛,巨大的悲恸!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了。
九狂缓缓睁开眼,想象之中脖子断裂的感觉没有传来,她抬起眸,静静地朝着不归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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