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长拿回来的这些东西里,除了大捆的艾叶,还有雄黄、大蒜。艾叶、雄黄和大蒜,混在一起,有去腑的作用,也就是俗称的腹泻,把东西拉掉,蛊也就没有了。
但针对不同的蛊,用法也不一样,比如草蛊,它是不能用这个的,还有些,因为剂量不同,用多了或用少了,都不行。
我很担心村长这是病急乱投医,就说,村长,你要不要去找一下懂的人问一下,这么多的艾叶,剂量是不是大了。
村长看了看我:“用蛊这块,我只相信你爷爷一个人。找别的人,我也不信。”
村长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帮着他的忙,把艾叶、大蒜和雄黄,往锅里放,然后煮成一团黑色的糊状物,放在了澡盆里。
村长说,全身洗上一遍,持续半个月,就可以去蛊毒。
我对村长这么确定感到惊讶,我问村长这是不是爷爷告诉你的,村长恩了一声,说,是,这个方法,就是你爷爷当初跟我说的。
是爷爷告诉的,我就放心了,看到村长之前那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疼,他和爷爷的关系最好,这次也是因为爷爷而中了蛊毒,村长要有什么事,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
他在和我说了一会儿,就去洗澡了,村长要在里面浸泡一个晚上的时间,而我一出来,婷婷娘就急忙问我,怎么样,怎么样,我家他有没有事,你要告诉我实话。
村长在这个过程中,可能是出于怕婷婷娘看见他的样子伤心,就让她一直在外站着。
我看婷婷娘这么担心,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村长把解蛊药熬出来了,不过在里面泡的时间可能会长一点,要一个晚上。
婷婷娘拉着我的手,眼眶红红地说,好,能好就好,小诺,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我不知道该回什么,我看见别人这样,心里就不自觉地难过,我想劝婷婷娘不要担心,村长会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个声音在潜意识地跟我说着,村长这关,可能难过了。
呸、呸,我在想什么呢。
我跑了出去,想让自己静一静,这一阵子,我大脑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如果再不缓冲一下,我怕这十四岁的脑袋就要成二十四了。
可就在我往外跑的时候,我的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好像被一个虫子死死地咬了一下,一阵绞痛就从心头剧烈地袭了上来,我猛地的捂住胸口,但还是疼。
虫子就像在里面捉迷藏一样,翻来覆去的,我的双脚也开始麻木了,一个前倾,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眼睛里像进了沙子一样,看不见前面的东西了。
难道是二叔的石头蛊发作了?
不对,我的双脚、四肢,都无知觉了,整个身体,感觉只有心脏在活动着,扑通扑通,一阵一阵没准地跳着。虫子应该是趴在了上面,心脏比以前跳地慢多了。
这不是石头蛊!
中了石头蛊的一些基本特征,我知道,无非是便秘呕吐,即便是像二叔说地,他使了一些更厉害的法术,但他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吗,整个心脏都快被那个东西给控制住了,它只要拼命一咬,我就完蛋了。
这难道是,爷爷说的那个在我肚子里的东西?我猜,准是的。
可这东西,之前没动静,这一动静,就是要了我的小命啊,现在它可跑我心脏里面去了啊。
我的双眼无助地流出些眼泪来。我的五官,现在唯一还能工作的就是五官,但我准备动口喊人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因为心脏跳地太慢,供血不足,我发出来的声音跟蚊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