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这才慌了起来,召着周围的邻居连忙将人送去了医馆。原来他妻子怀有一月身孕了,只是月份尚小,妻子被农夫的赌瘾弄得头昏脑涨,竟也没注意到。
这事一出,农夫后悔莫及,跪在妻子床边哭着赌誓,必要戒掉这赌瘾。时日慢慢流逝,妻子见农夫着实诚心悔过,不碰赌局,便也原谅了他。
日子本渐渐入了正轨,可不知如何竟有了风言风语传了出来,道那段时间里,农夫本玩得疯魔,几乎不着家,怎会使他妻子有孕?
这话传到农夫耳中时,风言风语更是污秽难听,农夫口中虽说着不信,心中却暗暗起了疑。
却又因愧对着妻子,不敢直言。然眼中见着妻子和谁多笑一声,都觉得她是不守妇道。心中一时郁闷,便又沾了赌。
这次沾了赌不算,还要在猪朋狗友的教唆下,逛起了窑子,包了个姐儿。
妻子发现了,大闹一场,农夫熬不住了,咆哮着将心中怀疑喊了出来。妻子一听更是难过不已,大哭了起来。
农夫看得碍眼,便又跑了出去。再次见面时,妻子竟发现农夫在偷她嫁妆贩卖,妻子死命哭着拦住他,农夫一气之下,便拳脚相加了起来。
有一便有二了,渐渐的,农夫只要心生不悦,便是拳脚相向。几近这般闹了三月,妻子跟着一个家乡来贩猪的屠夫跑了。
没了妻子嫁妆的支撑,农夫自己的赌瘾都无法解决,更别说包姐儿了。姐儿也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农夫便一边靠着死皮赖脸地粘着姐儿,又一边开始了他的小偷小摸之旅。
“小公子啊,你可要悠着点!这赌字啊,沾上了,便是家破人亡啊!这农夫也不知道如何……唉,如若他是偷了你什么东西,若不重要,不也莫再追究了。若是他什么亲人,你就将他好好安葬了吧,切记,莫要学他沾了赌啊!”那妇人讲到最后,不禁又苦口婆心劝道。
苏瑾失笑,深觉这妇人着实心善,点着头应道:“大娘放心吧,不会的,我只不过是脚伤复发,途径此地,休息片刻罢了。”接着故作疑惑将自己好奇的问题引道:“照你们这般说,这农夫之死还惊动了府衙,其中可是有什么缘由?”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什么个听说都传了出来。
“听说是那农夫死得可惨咧!直挺挺地钉在了门板上,也不晓得是不是追债的干的。”一位妇人猜测道。
“才不是哩,我可听说院里还多了个姑娘,你家追债的,还留个姑娘?”先先过来的妇人反驳道。
“该不是那农夫勾搭了那家有夫之妇,被人报复了吧?”又一个妇人猜测道。
苏瑾拧眉,想来得先确定那院中女子的身份。
心中暗暗记下,打着哈哈又换了个问题道:“好啦好啦,那你们昨夜可听到什么异动?这凶手作案,总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吧?”
此话一出,那些妇人便分分化作名探,一丝一毫地动静都被她们给揪了出来。
“昨夜我们早早便歇着了,若说有什么动静,便是那王铁匠归来的时候,那些个入不得耳的话,可闹得人人都知晓了呢!”一个妇人率先答道。
时间一晃,几乎不少农夫自陇田收作而归,见人群聚于此,便也凑了过来。其中便有王铁匠。
见自己被指名提道,瞬间涨得脸红脖子粗:“我呸,老子没娶亲的,爱怎么胡闹不成?你个嫁了人的,跟自家当家的窝里不是这么闹的?在这装什么纯情?要真这么算,你咋不说昨夜那猫还发春了呢?那声声春叫,可恼得你春心萌动不?”
这话说得粗俗了不少,苏瑾这个未嫁姑娘都忍不住羞红了脸颊。想了想,还是顶着脸出去圆场子道:“王大哥莫恼莫恼,我们自是知道你是无辜的。只是你确定你昨夜听到了猫的……发春叫?”
“切,他当然注意得到啊,都是一家的。”那妇人不依不饶,讽刺道。
“你说什么呢你!”王铁匠瞪了她一眼,面色虽凶,手上却没什么动作。
苏瑾自然看得出两人虽是闹得狠,却也是有不少情意的。妇人那番话虽是难听却也是偏着他的。
两人之间的过往她不想追究,只得就是重提道:“王大哥是吗?”
王铁匠眼珠一转,回想了一瞬,便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的。不信你去问送我回来的两个姑娘,虽是那地方的,却也是个好姑娘,你去时,莫要伤了她们颜面。”
苏瑾点了点头,听他这般说,心底信了三分,至于那两姑娘她稍后自会确定是否查问。
场面一下便冷了下来,两人你望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绞尽脑汁地回想昨夜,试图理出个头绪。
“哦!我想起了!昨夜那李老头家闹得也很是凶狠,一开始还听到什么偷人的话,后来便没什么声了,我也没太在意,毕竟那李嫂子的性子,素日这些吵闹寻常的很。”一个身着深色短衣的人,一手端着饭碗,一手举着筷条,恍然大悟道。
几个人家也迅速猜了起来。
“不成吧,李嫂子虽说闹得很,却也是极其疼他丈夫的,怎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