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霄很久很久没出现过了。
他铺得红砖路已经破损,冬天落了雪,格外滑,被小区居民合力拆除了;金银花饮项目也成为了历史,除了每个季度的财报,没人再会提及;再也没有听到过像拖拉机一样的摩托声,也未曾再见过穿着工装的张扬眉目,游书朗有时晚上会在阳台喝一杯茶,看着窗下的路灯,见那团光影的周围干干净净的,除了空寂,别无其他。
能证明樊霄存在过的痕迹,在游书朗的生活中一点一点全都消失了……
“叔叔,来陪我玩好吗?”
添添的声音传来,将游书朗从失神中拉了回来,他转身看向幼童,见短短的胳臂举着大大的玩具。
添添最近添了很多新玩具,有游书朗买给他的,也有吕博文送来的,更多的却是秦之杨硬塞来的。
一想到秦之杨,游书朗就有些头疼,几次三番的拒绝都未能让他放弃,还有愈加紧逼的态势。
算了,不想了。游书朗走到添添面前,笑着说:“威震天已经在路上了,擎天柱准备好迎战了吗?”
秦之杨的办公室,樊霄正在喝咖啡。
这已经是第二杯了,他示意秦之杨的秘书再添一杯。
“这么好的咖啡,如今只能在小秦总这里喝到了。”
秦之杨坐在老板台后翻阅文件,一张嫩脸端得老成,纸张轻响,他翻了一页,漫不经心地陈述:“以你名下的资产无需跑到我这里来装穷。”
“查过我?”樊霄笑着问。
“想卖惨追回游哥?”秦之杨挑起眉眼终于正视樊霄,“没想到人家不吃这套吧?”
樊霄不愿与他废话,点点头便算认下,他放下杯子,双腿散漫地交叠:“我都放弃了,你也别执着了,游书朗那人油盐不进,不行就是不行。”
秦之杨的目光再次放回文件:“我不像某人,随随便便就放弃了。”
樊霄手指一紧,沉吟了片刻,才艰难地从齿间挤出一句:“游书朗已经有………,你再这样紧逼,是在打扰他的生活。”
“有男朋友又怎么样?”秦之杨笑得满不在意,“你之前不也是他的男朋友?最后不还是分手了?你觉得那个吕博文会在游哥身边多久?我猜久不过你。”
樊霄坐在那里,身量修长,眼中**三分暖意,唇角勾出一点笑来,却让人看着发怵:“你查他了?”
“你们待遇相同。”秦之杨从文件中拔出眼睛,一本正经地纠错,“也不那么一样,他现在是正牌男友,我自然要更重视他一些。”
“查到什么了?”
“这人比你强点,但也不是没有弱点。”秦之杨合上文件,邀约道,“樊总要不要与我联手,将他从游哥身边逼走?”
樊霄笑容更甚,修长的手指执起杯盏,轻抿一口,薄唇吐出两个字:“好啊。”
“然后呢?”他又问,“姓吕的走了,我们谁上位?”
“那我们就各凭本事了。”
咖啡杯骤然落地,上等的瓷器碎得四分五裂,樊霄偏身躲开了飞溅的咖啡汁,假模假式地弹弹衣角,嫌弃:“**难喝。”
老板台后的年轻人脸色阴暗,双手交叉置于桌上:“樊霄,你什么意思?”
樊霄翻起眼皮,漏出锋利的目光:“我的意思是,小疯子,你离游书朗远点!离他身边的人远点!”
这话落地后,室内静了几秒,忽而迎来一声笑。
秦之杨牵起唇角,讽刺:“樊霄你把游哥当成你的私有物了吗?还要安排他的生活?谁能走近他,谁不能,都要听你安排?这事游哥知道吗?”
“小兔崽子,你那点颠倒是非的能耐还不够看。”樊霄又恢复了笑容,“总之,我会时刻盯着你,哦对了,你爸不是想让你去非洲打通那里的贸易通道吗?我不介意帮他推你一把。”
秦之杨的神色逐渐冷峻,声音也由平和转为愤怒:“樊霄,别把自己当成正义的护卫,你难道忘了你曾经做过什么吗?”
“正是因为我从未忘记,才不许你再以同样的手段去伤害游书朗。”樊霄站起身走到秦之杨面前,双手打开扶在桌面上,“香莲,哥再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有些癞**永远也蹦不上菩萨的莲花台,比如你,也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