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顾总,清水渗进牛肉纤维,会严重影响高级和牛的口感……”
“不然我去食品卫生局告你们。”
经理:“………………”
经理拿着电话,僵立当场,嘴角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不要以为你家有我的投资,我就不敢怎么样。牛肉不洗谁知道干不干净?谁保证你们家牛宰杀过程中没沾上泥、运送过程中没沾上灰、砧板刀具就全是高温消毒过的?万一方副总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食物中毒怎么办?”
“……”□□大草原上那群神兽终于从方谨心里轰隆隆奔到了餐厅经理心里。
“好的,”石化半晌后经理终于屈服在了万恶的资本之下,憋屈道:“给方副总的那块牛排我们一定洗。”
方谨身着土黄色厚毛衣和鲜红色围巾坐在餐厅靠窗vip座上,拒绝迎接周围人的目光,只盯着面前的餐盘专心等吃。
顾远则挑剔地翻着烫金餐牌:“牛排,鹅肝酱配面包,蒜蓉虾来三只,焗烤生蚝各来半打……”
鸵鸟方谨突然抬起头:“要生的!”
顾远皱眉道:“你现在免疫力弱不能吃生的。”
“这家店生的好吃!”
“不行,不能吃。”
“我就要吃生的!”
“没门。”
顾远扬起下巴,那棱角分明轮廓深邃的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字:轻蔑。
方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连日来被迫穿厚衣服、吃白水煮鱼、偷喝咖啡被按在床上对着**打、一边大哭一边被撬开牙关灌下煮蔬菜汁……的种种仇恨瞬间涌上脑海。
“哦,是吗。”他面无表情说,“但你上次带艺校女生过来,吃的就是新鲜生蚝呀。”
顾远:“……”
方谨:“吃完饭她想尝尝八二年的拉菲,还是你打电话叫我特地送来的呢,呵呵呵。”
顾远:“…………”、
气压急速降低,空气寸寸凝固。
边上侍应生的表情如八点档韩剧一般丰富又多彩。
“……再来个新鲜生蚝,”半晌后顾远合上菜单,憋屈道:“来一打。”
方谨大获全胜,趾高气昂,洋洋得意在心里比了个剪刀手。
然而顾远坐在他对面,整个人如同笼罩在黑暗中的大魔王,周身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怨念。
过一会儿生蚝来了,侍应生端盘没落桌,顾远和方谨同时不甘落后地伸出手——方谨觉得反正这一身土黄鲜红的也没啥形象了,遂彻底自我放弃,用小勺子迅速挖了一个又一个;顾远则是真怕他多吃,也就跟着一个个的抢,将十二只生蚝飞快卷走了大半。
方谨不干了,嘴里塞着东西还来不及吞咽,就一边伸手按住最后两个生蚝一边瞪向顾远。
“……不是不让你吃,是真对身体不好。”顾远低声下气解释:“要不今晚回家再给你补点儿零食?用芹菜黄瓜胡萝卜打蔬菜汁喝怎么样?然后我再给你加半勺蜂蜜……”
方谨冷冷道:“来的时候堵车,你还把我骂了一顿,说会影响酒温。”
顾远:“………………”
顾远把最后两只生蚝淋上柠檬汁,卑躬屈膝亲手放在了方谨的盘子里。
这顿饭吃得方谨心满意足,一边小小地打着饱嗝儿,一边感叹自己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空盘撤下后侍应生送来餐后甜点单,顾远还没来得及开口,方谨抢先接过来看了一圈,随即指着餐牌:“草莓酒心蛋糕,谢谢。”
“等等,你不能碰酒精!”顾远顿时失色:“服务生过来,给我们来点水果就行了,还有记得我们不要冰的,送上来之前加热一下……”
“草莓酒心蛋糕,”方谨坚持道,“酒心要八二年的拉菲,注意酒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