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壁灯,投射的范围很窄。
光线垂在顺滑的发丝上,泛出柔和的光泽,再由发尾落下,深深地吻上了一片光洁的皮肤。
游书朗闭着眼睛,侧身躺在床上。微微凌乱的头发,去了他平时的稳重深沉,光亮中的侧脸被锋利的阴影衬得更加冷白,睫毛上粼粼的光芒竟显得他有些孤寂和脆弱。
光线延伸的尽头,坐着一个人。深埋于深暗之中,只有鳄鱼皮鞋上源于一条生命的菱形凸起,反射着微弱却凛冽的光芒。
火柴盒捏在手里,那人不辨喜怒地问道:“所以,你就把他送到我床上来了?”
三米之外的施力华盯着火柴盒犹豫了一下:“不是你说要**的吗?”
“我是说过,那你就把他迷晕送给我?”
“你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我不是想送件可心的礼物吗?”
黑暗中轻轻的一声啧舌,带出了一些恼火与无奈。
“许忠曾告诉过我一句话,现在我将这句话转送给你。”那人手肘压在膝上,身体缓缓划过明暗的交界,露出一张英俊的脸,樊霄的脸。
他看向施力华:“我入境第一天便被许忠告诫,这里是华国,不是能恣意妄为的地方。收收你的性子吧,要是惹了麻烦,你爷爷的手也伸不到这里来。”
施力华双手抱胸靠在门板上:“许忠?那个老**你还要留他多久?”
“他还有用,我得榨出他的最后价值,再定他的罪。”
火柴终于被划出火花,长长袅袅的白雾腾团而起,樊霄睨着床上深眠的游书朗,问道:“怎么迷翻的?他向来谨慎。”
“今天他们公司宴请客人,他喝得有点多,送走了所有人就落单了,在停车场,被我朋友迷晕了。”施力华弹了一下舌尖,“你这大圣人确实有两下子,晕之前还给我朋友来了个过肩摔,脚踩着他的脖子要报警,要不是药量用得足,这会儿指不定什么情况呢。”
直到这时,樊霄的脸上才有了一点淡淡的笑意,他用目光描摹着游书朗的眉眼,竟有点骄傲:“我的菩萨,自然厉害。”
转而立目:“不过,你竟然把人送到了我家里,还真是…蠢。”
“监控都处理了,等你草完,我打包带走,扔回停车场。”施力华看了看表,蹙眉,“赶紧的吧,别耽误时间了。”
又贼兮兮的笑:“霄,你会吗,草男人?”
樊霄叼着烟施施然的站起身,走到入户门前拉开了门,**烟不温不热地说:“慢走不送,人我自己送走,不劳你费心了。”
施力华撇嘴,踱着方步从樊霄身边经过,慢悠悠地笑道:“知道你疯,不知道你疯成这样,长夜漫漫,好好享用啊。”门板将合,他把着门框回身,“哦对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啊。”
脑袋被大掌推出,门板差点撞上了鼻尖,施力华耸耸肩,按亮了电梯。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由小变大,脑子空下来的施力华不禁猜测一墙之隔的室内是怎样的放浪形骸。
“男人?”他皱着鼻子打了一个寒颤,电梯门开,跳了上去,逃也似的离开了。
门板后面,静的可怕,与施力华脑中的黄色废料相去甚远。
樊霄守着那盏灯放肆地盯着游书朗看。毫无顾忌、毫不掩饰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刮过沉睡男人的皮肉,连他眉尾藏着的小痣都没放过。
可游书朗漏在外面的皮肤实在不多,衬衫严正,扣子系到喉下,修长的脖子隐了一半在衣服中,只有喉结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
樊霄缓缓俯身,偏头在游书朗颈窝嗅了嗅,依旧是野蔷薇的味道,艳糜**。
“菩萨,”他故意将口中的热气扑到皙白的耳下,“给我咬一口可以吗?”